第一百四十章 天公应时-《从解脱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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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九四年,在泰西红毛人殖民扩张的一场战争中,五十名红毛士兵凭借四挺吕克沁机枪,战胜了五千军队的麦塔比利人,当场射杀超过三千名麦塔比利人士兵。

    在乾国,一八八九年由简称“宁厂”的金陵兵工厂对吕克沁机枪仿制,所以仿制后取名为乾宁重机枪,但当时并未量产。进入民国后,金陵兵工厂换人主导,才算是正式量产,但数量稀少,价格昂贵。

    驻扎南余道的第九混成旅,近万名士兵,乾宁重机枪也只有二十挺。

    不单如此,运兵卡车是比乾宁重机枪更稀少的玩意。

    一九零二年,乾国申城龙飞汽车行第一次仿制出了泰西式汽车,但其重要零件,如发动机,后轴,电气设备,轮胎,全是外国进口。龙飞汽车行的仿制,莫不如说是组装。

    乾国被毒雾封锁后,失去了汽车零件来源,尽管找到了国产自行仿制的法子,但因为产量低下,价格并未下去,一辆汽车出厂价动辄三四千块银元,而且还供不应求,以至于到了市场上,不加价一两千,买不到。

    骑兵马蹄如雷轰,汽车引擎如嘶吼,如此电闪雷鸣,乌云盖顶的天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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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辆小汽车,五辆运兵卡车装载的上百名第九混成旅精锐、十挺重机枪、二十名装备精良的骑兵组成的车队,犹如一条威势并重的黑龙,冲破雨幕,驶离余江城,直冲向水天相交的远方。

    严整肃杀。

    整个南余道有如此威势的,自然就只能是南余道镇守使,中央军驻扎余江第九混成旅旅长,少将军衔,封号南威将军,管春武是也。

    他此行是前往省城,与其他胡系将领,开会磋商与北方刘系军阀冲突事宜。

    余江城东城墙,东城门下,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排头前各一名身穿同样土黄色军服,脚踏长筒军靴,留有翘尖八字胡的男人各自在黑伞下,目送镇守使车队的离去。

    翘尖八字胡,是泰西人的习惯,主要是泰西贵族喜欢留,众所周知,现如今大乾民国的各军头,几乎都是从旧乾朝聘请的泰西军事教官手底下练出来的,出于全面学习的缘故,也将这胡子学了过来。

    尽管与泰西隔绝十五年,但是这种习惯保留,现如今几乎成为了大乾民国军人的标配。上至已经病逝的前新军军阀头领,前民国大总统杨世墩,下至小班小排长,都喜欢留。

    军服,军靴,八字胡,这两人的身份,不用说,至少有点军衔的军人。

    其中一人酒糟鼻,他微微叹息,

    “还是老谷更得将军器重啊,将军外出开会,都带着他,余江人以为咱们都是将军副官,都挂个校官的衔,就平起平坐,呵呵,差远喽,咱们就是干些个杂活……话说回来,常贤,将军走之前让你敲打榷运局,主要是缉私二队那帮子人,怎么样了?”

    另一名军人,自然就是常贤,他呵呵笑道,“还能怎样,就这样呗,钉子是已经打进去了,料想他们也不敢翻边。”

    “那你说将军是何苦呢?想敲打他们,自己把席玄月那老娘皮叫过去,不就行了?”

    “所以说啊,老谷才是最得将军器重的那一个。”常贤捻着自己八字胡的翘尖,“将军说想换口味,八个菜系,老谷就带了六个菜系的厨子回镇守使公署。将军说车子坐垫不舒服,他就跑遍了南余道所有皮子铺,挨个试。总之将军一句话,他就办的漂亮妥当……要是将军事事亲为,还要咱们这些副官干嘛?”

    “说的也是啊……”酒糟鼻哈哈笑一下,摆摆手,“我先回了,一堆事忙。”

    “走好。”

    一支十几人的小队消失在了雨中,城门口仅留常副官与他的十来名属下。一水的军装中,站有一名身穿黑色长衫,须发皆白的老叟,满脸的老年斑,面皮松垮,正是许久未登场,绰号李御史,现如今余江安保公司的总董,李介明。

    他在管家阿富持伞下,越众而出,略微后半步地站在常贤身边,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常副官,办妥了。”

    常副官看都没看,挥了挥手,“人手也备好了?”

    李介明收回防水的牛皮纸袋,点了点头。

    “备好了。”

    “多谢李老囊助,要是没有李老的出谋划策,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常贤长出一口气,眺望镇守使车队离去的方向,

    “时间掐得真妙啊,上午将军出发,路上又无电报,下午席玄月那老娘皮出关,想找将军都找不到,想和我打擂台,只能来找我了……万事俱备,就只等她找来了。”

    常副官眼眸中,倒影着天水雨幕,他不是在看天幕,而是在看已经完全看不见的镇守使车队。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可惜……

    不是觉得自己没本事,而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晚了,就争不过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他一摸胡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捏着下巴,有点好笑的意思,

    “有一事我就是一直搞不懂,为什么玩弄阴谋诡计时,总是暴雨阴绵……是我应天公,还是天公应我?”

    自大孙子死后,而未寻到仇人,李御史的表情就更渗人了,此时笑意难明,“人事物化,皆可预料,所谓有迹可循,独天时不可料,这是无常。无常遇有计,那自然只能是天公应英雄,何来英雄应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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