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中医与中药-《非奇非偶假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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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权宴记得她跟她们院里中医科一个老大夫吃过几次午饭,老头儿人挺和善,讲话幽默诙谐,据说是带教老师里脾气最好的一个。笔趣阁Ww』W.biqUwU.Cc他身体也倍儿棒,精神矍铄的不像是一个已经退休的老中医。而且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做,都让看好或者不看好他的人觉得:嘿,这老头儿真是八头驴都拉不回来,说不定这事儿能成。

    老头儿是被返聘回医院的,对待医疗事业的态度简直就像是自己一辈子奉行的宗教信仰。但是他有一次心情特不好,拎了几个年轻实习医生去查房,权宴是其中一个。

    医院里轮转的三年,西医被中医带,西医学生属于旁观,中医实习生就属于当孙子挨骂的。反过来也一样,西医老师带中医实习生的时候,西医实习生是孙子,中医实习生是透明人。

    那天老头儿把他的得意弟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事后那哥们儿自己都蒙逼了,反思了好几天也没觉得自己的剂量加减没有错误,带着他的处方问过别的中医大夫,人家也不觉得他的药量过多或者过少。

    这哥们儿就挺纳闷儿的,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臭骂,把他憋屈得跟了西医手术好几台,等老头心平气和了,他才敢去问为什么。

    老头儿那几天脾气特别暴躁,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老头儿是不是便秘,弄得那哥们儿差点就给他茶杯里下点儿泄泻的番泻叶了。

    后来他一脸懵逼的跟权宴及一众同僚分享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结果,他说:“我们老爷子打我一进办公室的门就问我……”

    老头儿问他:“你这个后生既然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说明当初你高考分数也不低,怎么就想起干中医这一行儿了?西医的学校任你一挑一大把,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这哥们儿自己也纳闷儿啊,又不敢跟他说自己当初的傻逼行为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是泪,可是又不能说他自己就是一时间爱国主义责任心爆棚,于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就回了一句:“中国人不学中医干什么?”

    老头儿笑了,笑得特别阴森,然后扯过一张单子,唰唰唰,龙飞凤舞的写了两行大字——附子、半夏,各一百克。

    “来,拿着单子去后药房拿药,吃完了再来见我。”药房的药师绝对认识老头儿的笔迹,就算是处方不合理,那帮畜牲也一定不敢改他的处方。

    那哥们儿当时吓得跟什么似的,哆哆嗦嗦的奔后药房,不,先去了菜市场买了两斤生姜备着,然后又折回后药房。

    视死如归般啃了两块半夏,囫囵吞到肚子里,塞了一块生姜,然后换附子。

    他嚼附子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老头儿的用意。他觉得他不用继续啃了,抓着纸袋出了后药房,他把剩下的一大袋子生姜送给了医院食堂大妈。

    当时他说到这儿,围了一桌啃姜丝炒肉的西医们的眼睛散着绿油油的狼光。

    “嘿嘿嘿,哥几个儿别介啊!听我说,听我说完!”

    那哥们儿说,附子是大辛大热之物,本不能与半夏混用,老头儿还跟疯了似的要他啃1oo克,他当时就想,这老头儿绝对是要毒死他的节奏啊!他这人又蠢又迂,师命不敢不从,其实他也想过,是不是老头儿想趁此机会考验他啊?

    辛辛苦苦学医七八年,每年中医专业的学费高达一到两万,作为我国的国医学,它的成本比外来西医高,这点可以接受,毕竟我国中医文化博大精深。

    这项成本极高的专业,不能因为他的一个错误而失去了收回成本的大好机遇,于是他就一咬牙一狠心——结果所谓大辛大热的附子只是一块儿地瓜干。

    所谓的乌头毒根本没有挥出任何毒性,那就是一块纯粹的地瓜干。

    没有任何毒性,也就没有任何药用价值,甚至不值一毛。

    于是他就屁颠颠儿的跑回去跟老头儿邀功,老头儿就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老爷子说:“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就前几天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啊,就那个血痨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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