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特来一见-《纨绔王爷草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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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后园里众人玩的兴起,不知时光流逝,前院宴席已散,墨浩林将人送走,径直向后院里来。

    其实这后园里的客人,才是他今日真正相请!

    看到主人前来,众人齐齐起身见礼,小静安王笑道,“我等无状,借着墨公子一方宝地胡闹,还请墨公子不要见怪!”

    泽州府湖水墨家虽为泽州府第一世家,最讲礼仪。可是身为文人,却也常落拓形迹,与盛京城中世家各族那时时森严的等级规矩又有所不同。

    墨浩林见众人不分尊卑,随意而坐,心里就欢喜几分,笑道,“浩林请各位前来,不过是图个热闹,又非正宴,又何必讲什么规矩?随意些才好!”与众人团团见过一礼,待众人纷纷落座,见莫寒月身边空着,自然而然过去坐下。

    莫寒月侧头,向他含笑一望,说道,“原想着表哥初来盛京,纵然做个四品官儿,怕门庭冷落,十一巴巴的赶来捧场,哪知道竟然是人满为患!”

    墨浩林听她把前院里的热闹说成“人满为患”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不禁苦笑,说道,“为兄也着实没有料到,只是人既然来了,又不能轰出去,倒是有劳妹妹替为兄照应。”

    莫寒月抿唇浅笑,嘴儿向草地中央一呶,说道,“大伙儿顾自为乐,哪里用十一劳神?”

    墨浩林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公子正击节为歌,默听片刻,不由赞叹,说道,“盛京城中,当真是藏龙卧虎,往日为兄偏居泽州府,竟然是井底之蛙了?”

    “这就叫好?”孙灵儿不知几时凑过来,插嘴道,“方才,十一妹妹的鼓舞才叫技惊四座呢,连景郡王都赞叹不已!”

    “鼓舞?”墨浩林扬眉,向莫寒月含笑而视,说道,“妹妹有此奇技,为兄竟然闻所未闻!”

    “你不知道吗?”孙灵儿大奇,说道,“我还道是十一妹妹在墨家时学到的技艺呢,竟原来不是?”转头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这才想起,眼前这一对表兄妹可是假的,连她的出生,都是被她们姐妹几个杜撰过的,忙吐一吐舌头,转身躲开。

    墨浩林见她骤忽来去,不由好笑,轻轻摇头,说道,“这位孙大小姐,倒是有趣的紧!”

    墨家宴席,尽欢而散。莫寒月陪墨浩林送走所有宾客,这才施礼告辞,笑道,“今日这一团忙乱,十一还未恭祝墨三哥平步青云呢!”

    墨浩林轻轻摇头,深深向她凝视,含笑道,“怎么,在十一妹妹眼里,三哥是醉心功名之人?”

    莫寒月微微扬眉,慢慢直起身子,叹道,“如此乱世,有一官半职在身,总强过白身,只能受人家摆布,不是吗?”

    墨浩林心头一震,眸色更深了几分。

    湖水墨家诗书传家,子侄向来不入仕途,并不是说,墨家数代没有杰出的人才,而是因仕途险恶,入仕之人大多利欲熏心,与墨家家训背道而驰罢了。

    而自从三年前几位皇子争位,大梁朝内乱,泽州府是除盛京城之外最惨烈的一处战场,几大世家灰飞烟灭,整泽州府几乎被血洗,而有权势相依的家族不但得到保全,还迅速崛起……

    这一切的一切,将沉浸在盛世太平假像里的湖水墨家惊醒,不出仕的信条被打破,才知道,要想护佑家园,若没有权势支撑,一切都不过是空谈。

    这也就是去岁泽州府民乱,墨浩林挺身而出,主持大局,将泽州府百姓这一盘散沙聚集起来,又加以约束的原因。

    自然是墨家看破,那一出民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各方势力的背后,显然直指朝廷中人!

    审时度势,虽说泽州知府和高坡杨家的后台强硬,可是墨家却选择站在百姓一方,也就是说,选择了那股看不见的势力。

    仅仅只是墨家第三子的出仕,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他墨浩林一人醉心功名罢了,并代表不了整个墨家。可是,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被眼前这小小的女娃看破。

    墨浩林的心,有瞬间的不稳,微微转念,深吸一口气,笑道,“难怪罗大公子说十一小姐冰雪聪明,更可窥破人心,看来,竟是真的!”

    莫寒月并不意外,微微一笑,说道,“罗大公子过誉而已,十一只是依理猜测!”

    虽然说,谢霖、罗越等人得过嘱咐,自己设计献策之事代为遮掩,可是要说服墨浩林替自己圆谎儿,也就不能有太多隐瞒。

    墨浩林见她自谦,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送妹妹上车罢!”一手负后,一手平举,微微躬身相请。

    莫寒月轻笑,点头道,“多谢三哥!”刚要搭着他的手掌上车,斜刺里一只手伸来,将她伸出的手掌接过,笑道,“十一,当心!”随着声音,一张俊脸已挤在二人之间,桃花眼笑的不坏好意,向她微微挑眉。

    “峻小王爷!”莫寒月皱眉低唤。

    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

    墨浩林被他横身挡开,只是微微一怔,跟着躬身行礼,说道,“不知王爷为何去而复返?”刚才明明已经把他送走。

    “本王不胜酒力,骑不得马,搭十一小姐的马车回府!”峻小王爷懒懒的答,俊脸向莫寒月面前凑近,笑眯眯的道,“十一小姐,不会小气吧?”

    瞧他那滴溜乱转的眼珠子,哪里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莫寒月忍不住翻个白眼,墨浩林却道,“原来如此!”侧头向莫寒月望去。

    虽说眼前这位贵为王爷,可是她若拒绝,他必会替她挡下。

    莫寒月忍下将身边这只丢出去的冲动,含笑道,“只怕臣女马车太小,不堪王爷乘坐!”

    “无防无防!”峻小王爷连连摆手,说道,“本王一向随意,十一小姐不必在意,上车罢!”扶着她向车上送。

    本来,以他王爷之尊,莫寒月理当让他先上车,可是微一转念,却只当忘了这个规矩,点头道,“多谢王爷!”搭着他的手上车,径直在主位上坐下。

    让那个家伙先上车,说不定自个儿就横在整张坐椅上,岂不是冤枉?

    墨浩林见她竟然并不拒绝,眉心微微一跳,也只能躬身相送。

    男女同车,这可比男女同席更失规矩。可是,莫寒月既然不拒,他虽然是“表哥”,可也无法强出头,只是向车窗瞥去一眼,转头向丹枫望去。

    丹枫微微点头,福身向峻小王爷一礼,说道,“王爷请!”跃上车去,替他打起车帘。

    宇文峻笑道,“好乖巧的丫头!”纵身跃上马车,刚刚钻进车门,就见那乖巧丫头身形一闪,已抢在他头里,挡在莫寒月右侧,福身道,“王爷请!”将他往左侧让。

    峻小王爷瞠目,说道,“你这丫头,挤进车来做什么?”

    这马车内,只有三个位置,正对车门是主位,已被莫寒月坐去,右侧一个位置较宽,与主位相连。而左侧的位置和主位之间,却隔着一张小几。

    现在丹枫挡住的,就是那张和主位相连的位置。

    丹枫微微含笑,说道,“王爷尊贵,自然是坐上首,这边稍宽一些,正好奴婢和夏儿妹妹挤一挤!”

    这一会儿夏儿也已上车,含笑道,“王爷且请宽坐,奴婢已吩咐车夫,先去王府!”一边说,一边与丹枫一同将两侧帘子打起,车子里的情形,车外人一览无余。

    莫寒月侧头,隔过车窗,向车外相送的墨浩林俯首为礼,吩咐道,“走罢!”

    车外闻命,车子一动,粼粼而行。

    峻小王爷向二人瞪视一回,转头又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见她端然稳坐,并不理会,不由轻轻一叹,只好在左侧位置上坐下,摇头道,“若被人瞧见堂堂王爷坐在十一小姐下首,难不成不会被人诟病?”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王爷是客,岂能坐小小相府寻常马车的主位?”

    卫相府一位小姐的马车,可是无品无阶,为客不打紧,若是为主,可是王爷降低了身份。

    宇文峻扬眉,一时语结,只好在她左首坐下,叹道,“当真不知道,十一小姐如此人物,为何相府的人,会说十一小姐是个傻子?”虽说这话是向着莫寒月,眸光却向夏儿一扫。

    丹枫是墨浩林所赠,进相府不久,而夏儿却是自幼跟着这位十一小姐,若说这其中有什么可疑,第一个起疑的就该是她。

    “傻子”二字,却是夏儿心头第一大忌,闻言皱眉,说道,“我家小姐不过是说话儿晚些罢了,她们才傻呢!”

    “说话儿晚些?”峻小王爷含笑,问道,“夏儿姑娘自幼跟着十一小姐?”

    夏儿忙点头,说道,“奴婢四岁进府,就跟在小姐身边!”

    “进府……”峻小王爷轻声重复,含笑道,“夏儿姑娘四岁就卖身相府,想来很是辛苦?”

    夏儿摇头,说道,“夏儿也算命好,跟着十一小姐……”

    话刚出口,腰上就被丹枫重重一掐,顿时醒觉,倒也是反应极快,忙瞪眼道,“王爷说错了罢?奴婢是四岁卖身给我家夫人,去岁才跟着小姐前来相府!”

    “哦!”峻小王爷点头,桃花眼含笑,说道,“这么说来,夏儿姑娘也是泽州府人氏?”

    夏儿微怔,向莫寒月瞥去一眼,微微咬唇,硬着头皮点头,说道,“是……是啊……”心里打鼓,实在不知道,自己家小姐有没有向旁人说过自己的身世。

    “哦!”峻小王爷点头,唇角都是懒懒的笑意,说道,“夏儿姑娘说话儿,可没有泽州口音,倒与丹枫姑娘一样,都是地道的官话!”

    “口……口音……”夏儿语结,小脸儿不禁微白。

    自己家小姐的身世,曾经得过府里特意的嘱咐,若是走漏风声,恐怕立时就有塌天大祸。

    丹枫却不慌不忙,说道,“回王爷,夫人为小姐请的西席,是盛京人氏。先生知道小姐身世,常说,小姐如今虽然客居墨家,总有一日还是要认祖归宗的,若是一口泽州口音,必然被人排挤,故而教小姐说官话,连我们也跟着受益!”

    峻小王爷扬眉,含笑道,“怎么,丹枫姑娘不是此次随墨公子来京吗?怎么也是自幼跟着十一小姐?”

    这可说漏了!

    夏儿微微咬唇,心里打鼓,却听丹枫不慌不忙,说道,“回王爷,奴婢不是跟着十一小姐,只是有幸服侍夫人几年罢了!夫人去后,才被墨家召回。”

    这一番话,竟然说的滴水不漏,寻不到半点错处。

    峻小王爷心底暗赞,眼珠微转,含笑道,“我听墨三公子口音,甚是软糯,想来女子说来更好听些,丹枫姑娘说几句来听听?”

    丹枫微微一笑,说道,“不想峻小王爷竟有此兴致!”转头向莫寒月一望。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这里到王爷有段路程,峻小王爷既然闷的发慌,你服侍王爷一回便是!”

    丹枫点头应命,笑道,“说话儿有什么趣儿?倒不如奴婢服侍王爷一段我们泽州府的曲儿!”

    峻小王爷扬眉,说道,“泽州府的曲儿,可有什么特别吗?”

    丹枫抿唇,笑道,“王爷听过就知!”起身从他身边的案子下拖出几只银杯一双银筷,浅笑道,“车上没有乐器,就拿这银杯银筷一用,峻小王爷可不要嫌粗陋!”

    从第一次相见,莫寒月就举止怪异,人前人后判若两人,宇文峻本来是想从她身边的这二人身上套问出些什么,哪知道一看她这举动,不禁也提起些兴致,点头道,“你尽管唱来就是!”

    丹枫含笑应下,将银杯放在案上,一字儿排开,以银筷轻击,展声唱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语气软糯,声音娇软,竟然当真是泽州府的口音。

    夏儿一听,忍不住瞪大眼,看看丹枫,又望向莫寒月。

    丹枫进府,虽然说是墨浩林所赠,可是因为谢沁进宫的事,丹枫频繁出入靖国公府,夏儿也早已知道,她实则是罗府的人。

    靖国公府世代都是盛京人氏,丹枫又是家生子,又怎么会泽州府的方言?

    峻小王爷也微觉意外,轻轻点头,含笑道,“好聪慧的丫头!”

    自然是莫寒月早防有一日旁人从她身边儿的人查问,暗中让丹枫学会些泽州府的曲子。说话说的不像容易让人起疑,唱曲儿却不易被人听出来。

    心中暗赞,转头向莫寒月望去,说道,“这既是泽州府所出的曲儿,想来十一小姐也会?”

    莫寒月浅笑不语,微微阖眸,轻声续唱道,“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软糯的声音,又带着一抹丹枫所没有的稚嫩,偏偏显出些荒凉。

    峻小王爷唇角的笑容微收,桃花眼露出些迷惑,怔怔向她注视。

    本来,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娃,绝不是什么卫东亭外室所养,新近回京的女儿。

    可是这一刻,他想到的,却是她那个杜撰的身世。

    母亲出身世家,却不知为何,无名无份跟了卫东亭。生下女儿之后,卫东亭将她们母女留在泽州府,只能依赖外祖家照应。

    去岁母亲病故,卫东亭才将她接回盛京,却又被一大群的嫡姐、庶姐欺凌……

    她歌声中带出的荒凉,绝不是假,似乎,她是在追忆什么人,又是在为过去的什么事伤痛。

    突然间,峻小王爷想到今日她在台上的一舞,那一轮如暴雨初降的鼓声,莫名的就和她此刻口中的曲子联系起来,心口莫名的一紧,竟然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悲伤和无奈。

    而这一刻,莫寒月的心里,想到的是当年泽州府一战之后,自己看到两个弟弟遗体时心底的悲伤。

    如果……

    如果自己嫁的人不是宇文青峰,或者,就不会有那一场征战,或者,自己的弟弟就不会死!

    而……到头来,自己倾尽全族之力相助,那个人,竟然负她至此!

    二人一曲既罢,马车内陷入一片沉默。

    隔了片刻,丹枫默默的将杯筷收起,莫寒月却淡淡开口,说道,“泽州府城郊的十里坡外,有一片湖水,到了秋天,也果然是曲子里的景色,如今想起,倒当真怀念的紧!”

    说到后句,想到那时自己未嫁,两个弟弟还在,姐弟几人在那林中的奔跑欢笑,不禁心底酸苦莫名,但觉过往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大梦。

    如今,当是一朝梦醒,什么王侯公卿,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凤临天下,对她已如过眼烟云,如今心里唯有的,就是支撑着她的仇恨。

    听莫寒月主动提到泽州府的景色,峻小王爷又是微微一怔,看向她的目光,更加迷惑。实在不知道,是自己所查的讯息有错,还是……这个女娃身上,有太多的不解之谜!

    如果说,她当真是自己所查,府中七姨娘之女,那她又如何会唱泽州府的曲子?纵然她特意学来瞒天过海。提到泽州府时,那悠然向往的神色,又如何做假?

    马车,不知几时停下,车夫的声音在外回道,“十一小姐,王府到了!”

    一句话,打破马车里的宁静。莫寒月抬头,向峻小王爷一望,问道,“王爷醉酒,不知可用人扶入府去?”

    哪里有醉酒!

    峻小王爷挑眉,摆手道,“不必!不必!本王虽然骑不得马,这几步路还是能走!”起身下车,刚刚钻出车门,又将脑袋伸回来,向丹枫一望,说道,“丫头,学的不错!回去和主子请赏!”挑唇一笑,转身跃下车去,身手灵敏,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丹枫微微扬眉,等到车子驶动,才向莫寒月道,“小姐,奴婢哪里露出马脚?”

    莫寒月轻笑一声,摇头道,“没有,只是峻小王爷故弄玄虚罢了!”

    她心中深知,有赏春楼那一幕,自己的一番隐藏,瞒得过旁人,却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他去。

    好在,不管是对付卫东亭,还是宇文青峰,他都是友非敌,除了……自己是莫寒月!

    只要他不知道她是莫寒月重生,一旦她有所作为,这位峻小王爷总不会成为自己的阻力。

    可是,若他知道她就是莫寒月呢?

    想到三年前那场夺位之争,莫寒月又忍不住苦笑。

    或者,是友是敌,还在两可之间吧!

    回到相府时,已是酉牌时分,暮色渐拢,夕阳渐落。

    管家赵顺见她府门前下车,忙迎上见礼,一边跟着她进府,一边道,“早晨小姐吩咐的事,奴才已经办妥,如今胡二就在偏院里候着,小姐可要唤他吩咐几句?”

    莫寒月一怔,这才想起早晨自己索要胡二的事,想了想,摆手道,“今儿天晚,回头再说罢,你只命他前院里候着,我有事自然唤他!”

    赵顺躬身应命,见她往后宅去,也就停步,自去偏院吩咐胡二。

    夏儿见赵顺退去,紧走几步跟上,轻声道,“小姐,我们院子里,还候着针钱上的妈妈呢!”

    “啊?”莫寒月一怔,拍一拍额头,苦笑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丹枫抿唇,笑道,“忘就忘了,横竖小姐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又能如何?”

    夏儿笑道,“若只是三小姐倒不打紧,针钱上的妈妈可没有得罪我们!”

    莫寒月听的笑起,说道,“这是什么话,反而是小姐不打紧!”微微摇头,说道,“我还有话和她们说呢!”转进垂花门,向正房方向望去一眼,说道,“我不去给母亲请安了,你们使个小丫鬟去回禀一声儿就是!”转身向园子里去。

    只是唤小丫鬟去禀一声儿?

    守垂花门的两个小丫鬟互视一眼,不禁暗暗吐舌。知道这位十一小姐出手向来大方,就有一个忙道,“还劳夏儿姐姐唤什么人?奴婢去一趟就是!”说完向莫寒月一礼,也不等赏,一阵风的向正房跑去。

    是个聪明的丫头!

    莫寒月微微一笑,也就由她,带着夏儿和丹枫径入园子,向自己院子里来。

    花厅里,卫盈秀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盏茶早已喝的淡而无味。眼瞧着天色渐暗,莫寒月仍不见人影,不由心中恼怒,要想就此甩手离去,可是想到莫寒月的话,又心里暗暗发冷,哪里还使得出性子?

    正在心中焦燥不堪,听门外小丫鬟回道,“三小姐,我们小姐回来了,刚刚回房沐浴更衣,说请三小姐稍待!”

    刚刚回来,不来见她,却去沐浴?

    卫盈秀恨的咬牙,却偏偏又不能发作,只好低应一声,耐着性子等着。

    本来以为莫寒月是有意晾着她,这一等,怕又是一、两个时辰,可不想刚刚一盏茶功夫,就听小丫鬟回道,“十一小姐来了!”

    卫盈秀一怔,不自觉起身,就见帘子一挑,莫寒月穿着一袭淡蓝色家常软袍,一身清爽,带着丹枫迈步进来,含笑道,“今日在墨府多留片刻,有劳三姐姐久等!”

    卫盈秀虽然等的满腔怒火,可又哪敢发作,起身行礼,苦笑道,“妹妹贵人事忙,不碍事的!”心底却不禁暗恨。

    同是卫相府的千金,她就穿戴齐整与各大府门的小姐、公子们玩乐,却将这琐碎的杂事推给自己,跑断腿不说,还白白在这里等她这许多时辰。

    莫寒月约略客气,在主位上坐下,闲话并不多说,问道,“托姐姐办的事,不知如何?”

    卫盈秀忙道,“都已办妥!”忙将案上的册子取过,双手送到她面前。

    莫寒月并不接,只是抬头向丹枫一望。丹枫微微点头,上前接过,将册子一页页翻过去,回道,“小姐,三小姐要的是两套湖丝,两套云绸!”

    莫寒月点头,向卫盈秀望去一眼。

    卫盈秀咬唇,轻声道,“既是大伙儿都有的,我……我……”想着从今之后受她所制,也不知还有没有出府的机会,心里就有些窒闷。

    莫寒月微微一笑,点头道,“三姐姐年长一些,本是穿云绸更显端稳,可是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湖丝也少不了的!”并不理她,示意丹枫念下去。

    丹枫点头,续道,“四小姐……”

    “四小姐?”莫寒月打断,微微扬眉,向卫盈秀望去。

    卫盈秀忙道,“昨儿四妹妹不曾来,我去问时,只记了衣料、颜色,我正要问过妹妹,几时唤针线上的妈妈给她量衣裳尺寸?”

    莫寒月淡淡道,“十一只请三姐姐按册子上的人去问,昨儿四姐姐既不来,又为何去问?”

    卫盈秀一窒,说道,“今日不问,回头她要做,岂不是又要跑一遭?”

    莫寒月冷笑,说道,“昨儿唤姐妹们来,都是一个个说到的,既不来,就没有,哪里还容她回头!”向丹枫道,“将四小姐的勾去!”

    “是!”丹枫应命,径直取纸笔,将四小姐卫盈仪的勾去。

    卫盈秀见她脸色不愉,语气强硬,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

    丹枫又接着将册子翻下去,说道,“五小姐要的是三套湖丝,一套云绸,问另外能不能配上同质地的帕子?”

    莫寒月点头,说道,“帕子、首饰本也有定制,她要点质地颜色也不打紧,算在定制里就是!”

    丹枫应命,在册子上记下,又一个一个回下去,直到说完十二小姐的,躬身道,“小姐,都已全了!”

    卫盈秀忙道,“还少十一妹妹,因今日妹妹不在府里,所以……”

    莫寒月摆手阻止,说道,“丹枫,你去将册子交给针线上的妈妈先瞧着,一会儿带她们来见我!”见丹枫应命退下,这才抬头向她一扫,淡淡道,“三姐姐辛苦!”

    虽然是道劳,可是她那冷冰冰的语气,却让卫盈秀背脊发凉,强笑道,“妹妹满意就好!”

    莫寒月淡笑,问道,“依三姐姐看,十一可是哪里做的不妥?”

    卫盈秀一惊,忙道,“没……没有……”

    莫寒月将脸一沉,说道,“既然没有,那册子上分明没有四姐姐的名字,三姐姐为何私自做主加上?”

    卫盈秀咬唇,说道,“都是一府的姐妹,有我们的,又岂能没有她的?我……我也是怕她对十一妹妹诟病,所……所以……”

    莫寒月挑眉,说道,“三姐姐是说,四姐姐不来,十一怕她说什么闹什么,就得巴巴的赶上门求着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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