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拿自己当个人物-《纨绔王爷草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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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顺子脸色微白,躬身立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方才皇上问话儿,十一不得便,倒劳娘娘久等!”

    乐天听她抬出皇帝,不禁一惊,忙道,“自然是回皇上的话要紧!”说着向小顺子望去一眼。

    小顺子听到莫寒月替他遮掩,忙道,“是!奴才瞧着皇上离去,才敢去回话!”

    乐天点头,生怕里边卫盈舒等的不耐烦,不敢再耽搁,引着莫寒月进去。

    踏进殿门,莫寒月见卫盈舒仍像上次一样,高高在上的坐在阶上主位。虽说是大白天,殿里却帐幔低垂,挡去大半的光线,令她的身形藏在暗影里。

    过去的卫盈舒可没有这个毛病,想来是没了鼻子之后不愿见人吧!

    莫寒月好笑,上前跪倒见礼,说道,“十一见过贵妃娘娘!”

    殿内虽然幽暗,可是殿门打开,门口却光亮的很。

    卫盈舒凝目向她注视,但见一条小小的身影,虽然是跪伏的姿势,却不显一点卑微。

    倒果然和自己府里那些庶妹有所不同!

    卫盈舒暗暗点头,说道,“十一妹妹,起来罢!乐公公,赐座!”

    “谢娘娘!”莫寒月起身,抬起头,向上望去。

    一个立在阶下,一个高坐在上,这从下而上的角度,正如前世那三个月来所见。

    莫寒月的视线,隔着额前留海的缝隙,淡淡的落在卫盈舒平平的面纱上,唇角就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其实她很想知道,如果没有她莫寒月的重生,这宫里的姐妹二人,会是怎样激烈的争斗。

    而如今……

    有了她莫寒月,她们之间的争斗,只有……更加激烈!

    虽然只有二人,卫贵妃赐座,仍然将座位设在阶下,离她有着一段距离。而且,她可以分明的看到阶下人的表情,阶下人看她,却只是一个隐约的身影。

    看着那小小的身子坐入宽大的太师椅,卫盈舒极力放缓语气,问道,“妹妹回府也有一年,不知可还习惯?”

    这个开场白不错,倒像是姐妹拉家常的样子!

    莫寒月浅笑,俯首为礼,说道,“有劳贵妃娘娘动问,十一还算习惯!”

    “嗯!”卫盈舒点头,突然道,“我怎么听说,你娘是湖水墨家的,前次也不曾听你提起!”

    这是来查问她的身世?

    莫寒月眉心微动,说道,“回贵妃娘娘,前次娘娘不曾问起,十一不敢妄回!”

    你又没问,我怎么和你说?

    卫盈舒听她说话滴水不漏,哪里像是傻子?不由微微挑眉,淡笑道,“妹妹说的是!只是姐姐一向在这宫里,只听说泽州府富庶,却不知如何的富庶,妹妹可能说给姐姐听听?”

    你不知道泽州府吗?

    莫寒月心底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轻轻点头,说道,“妹妹一向跟着娘亲住在城郊的别院里,也极少进城,只记得每年年节,跟着墨家几位表哥去游湖赏灯,热闹的很!”

    当初泽州府一战之后,宇文青峰从劣局掰回,而整个朝堂也被卫东亭控制,卫盈舒为了讨好他,曾经亲自赴泽州府迎他回京,这会儿反而说她不知道泽州府!

    卫盈舒听她轻轻一语掀过,却不肯轻易放过,扬眉问道,“哦?城郊?我听说,泽州府城郊景色极美,是吗?”

    莫寒月微微含笑,垂下眸去,轻声道,“那时十一年幼,也分不出美丑,只是十一所住的别院后有一座山,名唤天目山,倒像是有些名气!”

    “天目山?”卫盈舒挑眉,语气里不自觉多出些兴奋,说道,“这座山我倒是听说过,说山上有一座人字瀑,是吗?”

    莫寒月抿唇,笑道,“娘娘记错了,人字瀑是在南峰上,虽说离的不远,可也不是天目山的地界!”

    故意将南峰的景色搬去天目山,这位卫贵妃,比起当年,又多了些机心!

    “哦,是南峰啊?”卫盈舒却一脸恍然,说道,“想来是本宫记错,那天目山上……”

    “回娘娘,天目山上是七叠泉,虽说没有人字瀑的声势惊人,却更见优美!”莫寒月脆生生的声音接口,没有丝毫的迟疑。

    看来,她还真是泽州府长大!

    卫盈舒凝目向她注视,淡淡一笑,说道,“方才妹妹还说不懂美丑,这会儿听着可不像啊!”

    莫寒月垂头,露出一些羞态,说道,“表哥们谈论,十一听来卖弄,倒被娘娘听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卫盈舒倒是心底一松,暗暗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个丫头,终究还是傻的,卖弄见闻,也不懂的掩饰。

    顺口再聊几句,卫盈舒问道,“不知妹妹今年几岁?在回相府之前,名儿就叫十一吗?”

    莫寒月摇头,脸上露出些茫然,说道,“娘亲在时,唤十一‘囡囡’,后来到了相府,他们只是‘喂喂’的叫,再后来,不知为何开始叫‘十一’。”

    果然!

    卫盈舒与乐天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这才身子前倾,问道,“你可想想,从几时起,府里的人唤你十一?”

    莫寒月抬头看看屋顶,再低头瞧瞧地板,做冥思苦想状,隔了一会儿,才道,“那天说是府里宴客,前院里好些客人,十一跑去偷瞧,突然见后园里有人跑来,和爹爹说了什么,再后来,就有人喊我十一了!”

    这是什么原故?

    卫盈舒不解,又抬头向乐天望去一眼。

    乐天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可是二小姐进宫之前?”

    莫寒月点头,说道,“是!十一记得,那一天响好大的雷,下好大的雨,可是府里的人却欢天喜地,像是说,庆贺大姐姐立后……”

    那一天……

    卫盈舒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双手握着椅子扶手,几乎将牙齿咬碎。

    是啊,那一天,好响的雷声,她把废后莫寒月带上揽月亭,和她说,莫、季两家满门,正在行刑!

    那一天,她接到封后的诏书,如此的得意。

    那一天……

    想到莫寒月那临死的一咬,双眸骤然阖上,心里说不出是痛,是悔,是怒……

    如果,她不是那么得意,如果,她不想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耀武扬威,那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登上后位的,应该是她!是她!

    虽然有面纱遮挡,可是,那扭曲的面容,仍然看得出狰狞。

    莫寒月心中一阵快意,却轻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乐天也大为担心,低声唤道,“娘娘!”

    卫盈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激涌而上的情绪,向乐天望去询问的一眼。

    乐天点头,低声道,“听说,就是那一日,二小姐打死一位庶小姐。”

    原来的卫十一被卫盈毓打死,而卫东亭宴客时,宫里传出消息,得知自己被莫寒月伤残。卫东亭料定自己与后位无缘,所以隐下卫盈毓伤人一节,却将这个外室所养的女儿顶替了原来卫十一的位置……

    这一瞬间,卫盈舒的脑子里,已自动将所有的消息连贯,微微点头,向莫寒月一望,问道,“你就没有问过吗?他们为何唤你十一?”

    莫寒月连忙点头,说道,“十一本也糊涂,后来才听七姐姐说,十一是爹爹的女儿,论年纪,该排行十一!”

    卫盈舒定定的瞧着她,问道,“这是几时的话?”

    莫寒月笑道,“是二姐姐进宫之后,爹爹在府里设宴,后来,七姐姐带十一进棚子去给母亲和爹爹行礼!”

    这是为了庆祝卫盈毓立后啊!

    卫盈舒忍不住暗暗咬牙。

    乐天生怕她多想,忙道,“十一小姐是说彩棚认亲?奴才倒也听说过!”

    是啊,彩棚认亲,从那之后,她莫寒月名正言顺的留在卫相府!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原来娘娘在宫里,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卫盈舒闭目,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恨和不甘,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什么,不过也是听人说起罢了!今日唤妹妹来,就是想听妹妹说说外头的事,府里的事!”

    “府里的事?”莫寒月侧头略想,说道,“要说府里的事,最大不过是大哥的事,可那事出在宫里,想来娘娘也知道!”一句话带到卫敬言身上。

    “嗯!”卫盈舒点头,说道,“宫里饮宴,他竟如此不小心!白费爹爹的一番栽培!”语气淡淡,并没有一丝伤感。

    莫寒月暗暗冷笑。

    宫里女子,不管如何得宠,都需要家族的支撑,要不然,任你如何倾城绝色,又如何能稳住一个帝王的心?

    而卫盈舒,卫敬言与她虽然不是同母,却自幼养在侯氏名下,总也是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姐弟,她如此不在意他的生死,可见是何等的薄情?

    也难怪,她一失宠,卫东亭就会转而选上卫盈毓,其中虽然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卫盈舒的寡情,想来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再转而想起那个清和的男子,心底又不禁暗叹。卫敬言啊卫敬言,你活这一世,身死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你难过!

    也由此可见,卫相府中,从卫东亭到他的儿女,都是何等的无情,偏偏,卫敬言投身在这样的府门,纵然不死,日后也未必有什么好的结果!

    感慨只是一瞬,莫寒月脸上露出些茫然,说道,“那天也不知是什么原故,大伙儿开开心心的在湖上玩乐,不知道怎么,先是死了一个小公公,还没有查出怎么死的,金妃娘娘又险些摔倒,后来,又是大哥死在湖里。”

    对卫盈舒来说,自然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在意的,也不是那天的两条人命,而是那一句,“金妃娘娘险些摔倒”。

    眸光微闪,点头道,“皇上登基已有三年,好不容易金妃怀上一个龙胎,怎么如此不小心,还多亏谢贵人相救!”

    莫寒月连连点头,说道,“爹爹也说呢,谢姐姐可真是皇上的福星,虽说自个儿进宫时有些劫难,却能为皇上化灾!”

    “嗯!”卫盈舒淡应一声,说道,“那谢家丫头也是个有福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一丝嫉恨。

    谢沁出身王府,本来身份已经尊贵,如今又救下金妃,还没有侍寝,在皇帝面前已经得宠,若再加以时日……

    想到谢沁那绝丽的容色,爽落的身姿,卫盈舒不禁轻吸一口凉气。

    同样出身将门,若任那丫头长成伴在君侧,岂不是又一个莫寒月?到那时,自己还哪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看来,总要在那个丫头形成气候之前,将她除去才是!

    这一瞬间,毒念暗生,略略转念,就是十几条毒计。

    莫寒月抬头,但见暗影中,她一双眸子突然露出一抹戾色,不由心头怦的一跳,忙点头道,“是啊,这事儿传开,十一也听府里的妈妈们私下议论,说谢姐姐是个有福的!”

    “妈妈们?”卫盈舒眉心一跳,问道,“你是说,相府的妈妈?”

    莫寒月点头,说道,“是啊,十一听府里的妈妈们悄悄说,这万寿节下,遇这等事,怕是有什么东西做祟……”

    话一出口,连忙双手将嘴捂上,惊恐的看一眼卫盈舒,闷声道,“是妈妈们说的,可不是十一说的!”

    万寿节,是一朝帝王的生辰,却在他的眼皮子低下接连出事,岂不是皇帝的晦气?相府那些婆子们么下议论也倒罢了,可这话传到宇文青峰耳朵里,龙颜震怒,说不定会做出些什么。

    卫盈舒冷笑,自然明白,这必是婆子们的议论被谁听到喝斥过,要不然这个傻子也不会这副模样。不禁微微皱眉,说道,“什么叫有什么东西做祟?”

    莫寒月迟疑片刻,小小声的道,“娘娘,十一和娘娘说,娘娘千万不要说是十一说的!”

    卫盈舒点头,说道,“不过是我们姐妹闲话家常罢了,我这宫里一万年也不来一个人,我又何处说去,你尽管说来,权当解闷儿罢了!”

    似乎这些话极让傻子放心,莫寒月轻轻点头,身子在椅子里蹭了蹭,向她一方倾过身子,轻声道,“妈妈们说,怕是园子里有厉鬼,说什么是谁的冤魂,不甘心一个人……不是,是不甘心一只鬼自个儿呆着,出来游荡……”

    “胡说!”卫盈舒听到这里,不禁厉声断喝,咬牙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冤魂?什么厉鬼?”说到后句,已经是色厉内荏,向乐天看去一眼。

    乐天也是脸色微变,凑近一些,轻声道,“回娘娘,大公子落水的地方,正是靠着揽月亭。”

    莫寒月微微抿唇,悄悄抬头上望。面纱遮挡下,看不到卫盈舒的表情,但是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紧握的手指,却流露出她内心的恐惧,不由暗暗冷笑。

    卫盈舒咬牙,努力平稳呼吸,才慢慢道,“这鬼神之论,并没有谁瞧见过,不许乱说!”

    莫寒月连忙点头,说道,“是府里妈妈们说的,十一听着也觉得渗人!”

    卫盈舒点头,问道,“还说什么?”

    莫寒月小小的身子一缩,露出些惊惧,说道,“十一不敢说!”

    “说都说了,还有什么不敢说?”卫盈舒皱眉,说道,“快说!”

    莫寒月细声道,“妈妈们私底下说,说金妃因怀有龙胎,怕是被……被阴气所逼,就连大哥,怕是……怕也是被厉鬼拖下水!”

    “胡说!”这一下,卫盈舒再坐不住,呼的一声站起身来,咬牙道,“这是哪里传出的谣言,你们竟然任她们乱说,还不撕了那几张臭嘴!”

    莫寒月连忙点头,说道,“是!是!那时赵妈妈听到,也是这么说,训斥一顿,那几位妈妈才不敢再说。想来是那些妈妈旁处听来什么乱说,当不得真!”

    卫盈舒点头,向乐天看去一眼,才又慢慢坐下,点头道,“总有些子人,拿这些鬼神之说搅乱人心,日后你也不许再说!”

    莫寒月连连点头,说道,“今日是在娘娘这里,十一才敢说起,旁处是万万不敢说的,就连谢姐姐……谢贵人跟前儿,十一也不曾提起!”

    “那就好!”卫盈舒轻轻松一口气,转话问道,“大公子的丧事可曾办好?”

    这傻子这套说辞传出去,就算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是宫里人捕风捉影,说是因自己在揽月亭害死前皇后莫寒月,又将莫家灭族,莫寒月冤魂不散,才将卫敬言拖下水云云。

    这样的话传到皇帝耳中,若他当真,借故拿自己祭典莫寒月亡魂,岂不是冤枉?

    莫寒月听她声音惊疑不定,显然吓的不轻,心底不禁暗笑,倒也不再继续,顺着她的话答道,“爹爹说,大哥不曾大婚,只能算小丧,加上父母均在,只在府里停灵三日,就送出城去。”

    卫盈舒轻轻点头,向她一望,皱眉道,“我怎么听说,府里抬举二公子为嫡庶子?”

    莫寒月忙点头,说道,“大哥一去,自然是二哥最年长,又进了御林军,爹爹就提了他的名字入户部!”

    “进了御林军?”卫盈舒与乐天对视一眼,赶着问道,“你是说,二公子进了御林军?”

    “是啊!”莫寒月点头,奇道,“娘娘竟然不知?”

    是啊,她不知道!

    自从失去后位,卫东亭任何事,再也不与她商议,她又如何知道?

    卫盈舒暗暗咬牙,向乐天看去一眼。

    乐天额角汗出,只能苦笑。

    虽然说,卫盈舒命他查探各方的消息,可是卫敬飞不过区区一个庶子,有卫敬言在,又怎么会留意到他?

    将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莫寒月唇角微挑,露出一抹笑意。

    寻常外男,等闲不能进宫,可是卫敬飞身在御林军,总要在宫里当值,这枚棋子,想来她不会放过!

    果然,卫盈舒的眸中,渐渐淡出一抹冷意,向乐天深深一望,这才点头,说道,“嗯,若能在御林军中谋个出身,倒是比做一个小官儿爬的快些!”

    顺口说几句闲话,突然问道,“你进宫,可曾见过……见过皇后?”

    莫寒月回道,“也只万寿节那日见过一回!”

    卫盈舒向她注视一会儿,才轻声道,“十一妹妹,你我虽说没有在一处呆过,可是总也是自家姐妹,不要说做姐姐的没有提点你。”

    莫寒月忙道,“娘娘要说什么,十一听着就是!”

    卫盈舒压低声音,说道,“你和谢家那丫头走的太近,恐怕会令皇后生恨,还是小心些的好!”

    这是趁机挑唆,想要让她为她所用?

    莫寒月心底暗暗冷笑,脸上却露出一抹惊恐,一跳站起,结结巴巴道,“十一和谢姐姐不过是熟络些儿,并没有做什么,皇后娘娘为何要恨?”

    卫盈舒冷笑一声,说道,“妹妹,鬼神之说并不可靠,本宫可是听说,那日金妃险些摔倒,是皇后使的手段。她费尽心机布局,要除去金妃肚子里的孩子,却被谢家丫头无意破去,岂有不恨之理?你又与谢丫头交好,自然连你一同恨上。”

    莫寒月一脸惊恐,双手连摇,结结巴巴道,“娘娘说什么?皇后娘娘什么什么局?她……她怎么会害金妃?十一不懂!”

    和这个傻子说什么布局?

    卫盈舒微微皱眉,默想一瞬,索性道,“你不必懂,只是一会儿回去和谢家丫头说,要她当心提防皇后,她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啊……”阶下的傻子惊的张大嘴,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说道,“谢姐姐知道就好!”

    只要将这话传到,不管卫盈毓会不会对谢沁下手,谢沁也必然防范。小心防范,岂能不落在卫盈毓的眼里?

    再加上她前次相救金妃,金妃必会将她引为同党,以她二人之力对抗卫盈毓……

    虽说二人在这宫里身份不高,可是背后却是金、谢两大世家啊!加上金妃有肚子里的孩子为筹码……

    卫盈舒冷笑。

    也够卫盈毓手忙脚乱了!

    更何况,只要她们之间纷争一起,再在宫中造势,弄一个人尽皆知,到时金妃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这矛头可就直指皇后!

    到那时,后宫必乱!只有这样,她卫盈舒才有机会,夺回掌管后宫之权,进而重登凤位!

    越思越想,越是得意,不由轻声笑起,向莫寒月道,“本宫长居宫里,往常也无人说话,今日与妹妹说一回话儿,当真的开心的很!”向乐天道,“前些时我命你寻出来的钗子,赏十一小姐玩罢!”

    乐天躬身应命,进内殿片刻,捧出小小的一只盒子出来,交到莫寒月手上。

    莫寒月垂眸,向那盒子一扫,心底不禁一声冷笑,脸上却露出些喜色,忙跪下行礼,说道,“十一谢娘娘赏赐!”一脸欢喜的将盒子接过。

    其实只这一眼,单看到这盒子,就知道是寻常宫里配给宫女们的饰物。想来卫盈舒是欺她不识货,拿这些东西来糊弄她。

    卫盈舒见她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也是心底冷笑。这样粗糙的东西也拿来当宝,还真是个傻子!

    想想上一次送她的头面,心里不禁有些可惜。

    那样的东西,放在这傻子手里,当真是糟踏了!

    心里暗叹,抬手命她起身,说道,“你来我这里好一会儿了,也莫让谢贵人等的心急,这就去罢!”

    莫寒月点头连应,刚一转身,就听她又问,“我让你说的话,你记住了?”

    莫寒月故作一愣,问道,“什么话?”

    “你……”卫盈舒欲怒,可转念间又将气压回,说道,“我是说,让你和谢贵人说,要提防皇后!”又和一个傻子置什么气?

    “哦!”莫寒月一脸恍然,连连点头,说道,“十一记下了!”见她再没有旁的话,又辞过一礼,向殿外来。

    乐天跟到殿门,向外命道,“小顺子,好生送十一小姐回去!”

    小顺子本就守在殿外,闻命连应,躬身引着莫寒月向外而去。

    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卫盈舒才向乐天一望,咬牙道,“怎么会有那样的传言?”

    乐天赔笑,说道,“娘娘,不过是一些妇人胡乱猜测,哪里就能当真?”

    卫盈舒怒道,“不过是相府的一些婆子,又怎么知道莫……那个贱人是死在揽月亭?又如何知道卫敬言溺死的地方靠近揽月亭?这岂不就是宫里的人传出去的?”

    乐天听的脸色渐变,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宫里有人故意散布谣言,说莫……莫皇后冤魂不散?而且这话,已经传到宫外?”

    卫盈舒脸色铁青,咬牙点头,冷笑道,“这散布谣言之人,若不是对那贱人忠心,就是另有图谋,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是想置本宫于死地!”

    沉吟片刻,向乐天一指,咬牙道,“查!你去查,必要将这散布谣言之人查出!”

    乐天忙躬身应命,说道,“娘娘放心,奴才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离开凤藻宫,仍沿原路向西琼宛门而来,莫寒月跟在小顺子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公公一向跟着娘娘?不知她过的可好?我母亲很是挂念她!”

    小顺子微侧着身子,躬身道,“奴才服侍娘娘不过一年,娘娘身子还好!”

    身子好,却不是过的好!

    莫寒月假意没有听出来,微微点头,说道,“那就好,如此母亲也安心一些!”

    心里暗暗寻思,要想个什么法子,向他套问宇文青峰下毒当天自己宫里所发生的一切,抬头一瞬,却突然看到一条纤细的少女身影转一个弯,进了前边的宫墙。

    莫寒月心头大震,失声惊呼,“啊哟!”

    小顺子被她吓一跳,忙回身问道,“十一小姐,发生何事?”

    莫寒月瞬间回神,忙道,“是……是……娘娘赏我的珠钗忘记拿!”

    小顺子一怔,回头看一看,离凤藻宫已远,为难道,“这……”

    莫寒月露出一脸急切,求道,“小公公,那是娘娘赏的,府里虽不缺,终究不能和宫里的相比,求公公替十一回去取,十一在这里等候可好?”

    小顺子迟疑片刻,要待说不去,但想着眼前的女娃是娘娘的妹妹,又如何敢得罪,只得点头,说道,“十一小姐千万就在这里等着,奴才速去速回!”见莫寒月点头,提起袍摆,飞奔而去。

    等他身影刚刚在花树后消失,莫寒月也再不多停,拔步向前飞奔。

    凤藻宫处在西六宫的中央,离西琼宛门不远,此处再往前,已经靠近前殿和后宫相界的锦鲤门。而就在那里,就是秀女进宫学规矩的地方,储秀宫!

    储秀宫离后宫任一座宫殿都有一段路程,相对较为独立,因为特殊的用途,并没有固定的主人,而此时,却住着民间选进宫来的秀女。

    而刚才那条纤细的身影,不管相隔多久,她莫寒月又岂会认不出来?

    一颗心,忍不住的怦怦直跳,莫寒月已顾不上被什么人瞧破行迹,一路飞奔过几条宫径,终于再次看到前边小径上,那纤细的身影正向前方的储秀宫去。

    而她身上那身青色直身,不系腰带的衣衫,竟然是……

    莫寒月狠狠咬牙,疾冲而上,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臂,奋力向花树后疾拖。

    少女猝不及防,却反应奇速,一惊之后,手臂疾向内翻,瞬间将她摆脱,低声喝道,“什么人?”

    莫寒月手掌落空,和身向她疾扑,一把将她推入花树之后,不等她反击,冷声喝道,“莫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身穿秀女服饰的少女,竟然是一年前,自己千辛万苦,才相救脱身的妹妹莫寒水。

    她话一出口,莫寒水向她颈侧疾劈的手掌顿停,仔细一瞧,不禁又惊又喜,说道,“怎么是你?”

    莫寒月将脸一沉,冷声道,“我在问你,你为何会在这里?”不自觉的,语气里带上姐姐训斥幼妹的威严。

    如今的皇宫,无异是龙潭虎穴,她好不容易脱身,一年也没有被仇人找到,怎么可以轻易犯险,跑到宫里来,还是……还是秀女的身份!

    莫寒水见她小小一个女娃,竟然对她厉声呵斥,不禁皱眉。可是想到她相救之恩,只得把气忍回,说道,“我在这里,自然是新选的秀女,你……”

    话说半句,向她上下打量。

    她的身上,已经不是一年前初见那半旧的衣衫,而是全套崭新的小姐服饰,而且,看起来还颇为华贵!

    莫寒水咬唇,凝目向她注视,问道,“你不是雅诗的妹妹吗?为何会在宫里,还……还……”还是这样一副打扮,这个时候,显然是光明正大进宫。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你不要问我,我问你,怎么会变成秀女?”

    大梁的户籍管理极严,如今依她莫家二小姐的身份,除了亡命天涯,再没有别的去处。而现在,她居然以秀女的身份进宫,自然是顶替了旁人的身份。

    莫寒水听她语气严厉,一声一声逼问,不禁心头怒起,低声道,“我不要管我!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说完将她一把推开,就要离去。

    “寒水!”莫寒月疾喊,急急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涉险的不止我一人!你知不知道,皇后临死,心里如何挂念你?你如此轻身冒险,对得住她吗?”

    到了此刻,她不能说自己就是莫寒月,却也只能用自己的名字来打动她。

    “就是因为姐姐!”莫寒水霍然回头,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已微现泪光,咬牙道,“姐姐死了!爹爹死了!叔叔兄弟们也都死了!我们莫家只剩我一人!可是仇人却在!你要我怎么办?从此亡命天涯,苛且偷生吗?”

    “那总强过送死!”莫寒月冷声低喝,心里说不出的焦灼。

    一年!

    一年的时间,季子谦一定在到处找她!她以为,即使他们没有相见,也必然远远的逃离盛京。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回来,还以秀女的身份潜入皇宫,她想做什么?

    “送死?”莫寒水冷哼,目光越过她,望向前边的宫墙,淡淡道,“只要能报仇,一死又有何足惜?”

    “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莫寒月不禁轻轻打个寒颤,失声道,“你想刺杀皇上?”她所望的,竟然是前边大殿的方向。

    急急摇头,莫寒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道,“寒水,你听我说,你不能乱来!他的身边,有上千的御前侍卫,有上万的御林军,还有三百影卫,你杀不了他!你还没有靠近他,就会死在不知道什么人的手上,你不能动手!”

    “你如此了解他身边的布置?”莫寒水眼睛一亮,反手将她抓住,轻声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处心积虑,打听到他身边的布置,是不是也要刺杀?你有完整的计划和人手,是不是?也算上我,让我亲手杀了他,好不好?”

    越说越是兴奋,眸光灼灼,向她注视。眼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可是,从当初她相救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知道,她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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