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譬如朝露-《喜欢你,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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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唐则看见段从晰和虞挽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这样笑很猥琐。”段从晰说。

    唐则对自己的外表一向非常自信,才不信他的鬼话。他打量着他,说:“看来你昨晚很累啊。哎,大清早就虐狗,你们不是人。”

    虞挽没明白他怎么就看出来段从晰累了,明明昨晚大家受镇上的影响都睡得比平时早。

    段从晰冷笑:“你应该昨晚被虐一虐。”

    “什么?”

    这句唐则不懂,虞挽却是明白的。昨晚后来她就睡着了,不知道隔壁是什么时候消停的。

    她不知道,段从晰却知道。他没想到隔壁一直折腾到了大半夜,让他一身火气,抱着熟睡的虞挽更是备受折磨,到快天亮才睡着。

    想起正事,他说:“我今早又收到了匿名邮件警告,邮件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虞挽担忧地说:“不会又有事吧?”

    昨天从路边蹿出来的羊把他们吓得不轻。

    “不知道。”段从晰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

    宾馆里不提供早餐,三人只好去镇上的早餐店吃,结果出来发现他们的车胎破了,不止一个破了,而是四个轮胎全破了。

    明显就是人为的。

    唐则看着侧胎上的痕迹说:“这就是警告?太过分了吧。”

    上午的和武镇充满活力,宾馆又正好处于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的。路边不少人在打量着他们三个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戳破他们车胎的。

    “终于等到了,还怕那个人没有动作。”段从晰抱着手臂说。冬日的阳光特别白,照在他身上懒洋洋的。

    和武镇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再往下走有好几个方向,走错就要暴露他们根本不知道关琢在哪里了。

    他们打电话叫了拖车。好在离镇上不远的地方有个修理厂。把车放在修理厂后,他们又蹭了一个老大爷的电动三轮车回镇上吃早饭。

    电动车是老大爷用来拖蔬菜的,后面足够蹲三个人。只是风特别大,他们三个没有任何帽子或者围巾可以遮挡,风生生往脸上吹,像刀割一样。

    段从晰搂着虞挽,把她按在怀里,羽绒服的拉链敞开,为她挡住了大部分风。

    看两人拥抱在一起,唐则默默地移开了眼睛。他本以为以段从晰的性格,单身一辈子也活该,谁知道这人第一次谈恋爱就一套一套的,这么会宠女人。

    老房子着火,果然不得了啊。

    他毫无形象地缩着脖子,抓着栏杆的手都被冻得发紫了,忍不住抱怨说:“小段啊,这是我的第一次,给你了。”

    “滚,送给我我都不要。”段从晰也被吹得不好受,眉头皱得很紧。

    “有的是人要。”

    三人被冻到不想说话,直到进早餐店喝了碗热腾腾的豆浆才缓过来。

    早餐店离宾馆不算太远,吃完出来,三人想了想坐三轮车被风吹的感觉,都选择走回去。

    沿路有一条小河,现在都十点多了,河面上结的冰还没完全化开,剩下薄薄的一层,在太阳下闪着光。

    “这一次可真是比我想象的波折啊。”唐则感叹说,“都把我们的车胎戳破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段从晰摇了摇头:“不过,我们不走,他就要不断做这样的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那个人肯定也在镇上,说不定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唐则压低声音,故意营造一种神秘的氛围。

    “你的表演欲是不是太强了?”段从晰吐槽说。

    唐则不可思议地说:“我表演欲强?到底是谁小时候说自己要当名侦探的?还天天拉着我玩角色扮演。”

    没想到段从晰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虞挽忍不住弯起嘴角。

    段从晰的脸一黑,警告唐则闭嘴。

    唐则偏不,继续说:“你忘了吗?真相只有一个!”他学着某动画片里的语气。

    段从晰:“……幼不幼稚?”

    “再幼稚也是你啊,是你成长经历的一部分,你怎么能随便抛弃呢?”

    段从晰:“……”

    虞挽原本正看着他们斗嘴,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下意识看了过去。

    只见迎面开过来三辆摩托车,每辆摩托车上坐着两个戴头盔的人。接着,三辆摩托车开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虞挽皱了皱眉。这六个人好像是冲他们来的。

    段从晰和唐则也注意到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段从晰问。说话间,他把虞挽拉到了身后。

    六个戴着头盔看不清脸的人从摩托车上下来。其中一个人说:“有人让我们警告你们,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段从晰挑了挑眉问:“如果不走呢?”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两边动起了手。

    段从晰和唐则两个人对他们六个,怎么都占不到便宜。虞挽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成为拖累,然后提醒他们小心。

    路上竟然一个经过的人都没有,怪不得这六个人白天就敢这么嚣张。

    不知道这六个人的目的是吓走他们还是别的,她看得心惊肉跳,想了想还是决定报警。

    忽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身边要抢她的手机。她吓了一跳,紧紧握着手机,大叫段从晰的名字。

    段从晰听到声音回头:“挽挽!”

    没等他过来,虞挽被猛然推了一下,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她的身后是没有护栏的小河,河边的斜坡上长着枯草。

    随着她落水,河面上的薄冰破开,冰水混合,冷到骨子里。虞挽颤了一下。冬天的衣服很厚,吸了水更是特别的重。她不会游泳,只能无措地挣扎。

    很快,她被人抱住。

    段从晰在看到虞挽掉下河后立时就踹开了身边的人跳下河。

    好在水面下有一段缓冲的斜坡。有唐则在岸上接应,他很快把虞挽救了上来。

    那六个戴着头盔的人看到有人掉到河里,立即骑上摩托跑了。

    “挽挽?没事吧?”

    段从晰的语气里的焦急前所未有。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后怕的,虞挽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她冻得说不出话,摇了摇头。

    唐则脱下外套。段从晰用外套包裹住她,抱着她回了宾馆。

    进到房间打开空调,段从晰替虞挽脱下了湿答答的外套。

    见他还要帮自己脱毛衣,她按住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来吧。”

    “你真的没事?”段从晰怀疑地问。

    “真的。”

    几乎是在她掉下河的下一秒,段从晰就下来了,她只是呛了几口水,没什么大碍,更多是被吓得,到现在手脚还发软。

    段从晰松开她,去卫生间替她开水。

    虞挽飞快地脱下所有湿衣服,用干浴袍裹住自己。

    随着热水放出,水蒸气升腾而起向周围扩散,很快就让卫生间的玻璃模糊了起来。

    “去洗澡吧。”段从晰从里面走出来。

    虞挽裹着浴袍走进去后转身拉住了他。他的衣服是湿的,摸上去凉得刺骨。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段从晰关切地问。

    虞挽低头看着自己蜷缩起来的脚趾,小声说:“你要不要一起?”

    一路把她抱回来,又是照顾她又是替她放热水,她几乎都要忘了他也下到河里了。她担心他会感冒。这时候什么不好意思、什么矜持,都要放到一边,都没有他重要。

    段从晰看着她发红的脸,心里软得不像话。看到她落水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跳下去了。

    “虽然我很想,但是我怕你感冒。”他捏了捏她柔软的手,语气调侃,“快点洗吧,我去隔壁。”

    虞挽:“……哦。”

    她吓糊涂了,竟然忘了他们还有个房间。

    洗完热水澡之后好多了,但是到了傍晚,虞挽发起了烧,去镇上的小诊所一量,三十九度。

    医生询问了一下她的症状,给她开了退烧药还有感冒药。

    拿完药,段从晰接了个电话,说:“唐则打来的,说他忘了带钱包,修理厂又不给扫码,只收现金,让我过去一趟,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虞挽点了点头。

    这个诊所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段从晰要了热水给她吃药,又给她找了张床让她躺下后才走。

    虞挽听着隔壁的当地人聊天,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额头上有一只冰凉的手,动作轻柔。她以为是段从晰回来了,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发沉,怎么也睁不开,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

    这不是段从晰。

    她想开口问问他是谁,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发疼。

    她挣扎了两下,却抵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

    在陷入沉睡前,她隐约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像是梁顿。

    被段从晰叫醒的时候,虞挽出了一身汗,额前的头发都湿了。

    “你刚回来?”

    “嗯,唐则在车里等我们。”

    虞挽看了眼时间,他去了一个多小时。之前可能是她做梦。

    段从晰探了探她的额头。应该是药效起来了,她的额头没那么烫了。

    “好点了没有?”他问。

    虞挽点了点头。

    回去后喝了点粥,段从晰就让虞挽继续去床上躺着。

    虞挽下午睡太多了,又在诊所睡了一觉,现在反而睡不着了。但睡不着也不代表有精神,她懒懒地靠在段从晰的怀里,枕着他的胸膛。

    白天她被吓得不轻,现在却觉得很安心。

    她以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谈恋爱会让人有那么大变化,比如段从晰变得温柔了,比如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没以前那么独立了,因为身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这种感觉也不差。

    她希望每天晚上都能在他的怀里入睡,每天早上都能在他的臂弯中醒来。

    段从晰倚在床头,左手搂着她,无意识地抚着她的发梢,右手拿着手机回消息。

    “在跟谁发消息?”她抬头问。

    段从晰没好气地说:“潘声远,他在问我们情况。我不回他,他一天能发二十几条。”

    虞挽沉默了一下。

    这像是潘声远能做出来的事。也就那个人能这么烦他了。

    无意中看到段从晰右手靠近小拇指的外侧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她问:“你的手这里怎么受伤了?”

    段从晰把手翻过来看了看,不在意地说:“应该是被冰划的,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虞挽抓着他的手仔细看了下伤口,问:“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毕竟他和唐则两个人跟人家六个人打了一架,首先在人数上就是吃亏的。

    “没有。他们虽然人多,但是下手都不重,本意应该是想把我们吓走,没想真跟我们动手。”说着,段从晰收紧手臂,“不过,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说到底还是他太自信,没保护好她。

    “这只是意外,我也就是感冒而已。”虞挽看着他的手。

    从最开始她就觉得他的手非常好看,从骨到皮,像雕刻出来的。现在,那道暗红色的伤口就像是艺术品上的瑕疵,但即使伤了,依然好看。

    她把他的手拉到唇边,在他被划伤的地方吻了一下,轻轻地,如同羽毛拂过。

    手上的触觉让段从晰心头颤了颤。他知道她在抚慰他,用她的方式。他仿佛跌进了名为“虞挽”的温柔乡里,并且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低下头来亲她。

    她往后躲了躲,用手捂住他的嘴,说:“别,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段从晰只好在她的手心上亲了下。

    “我们明天回去吧。”他又把她搂紧。

    “什么?回去?”

    第二天上午,段从晰、虞挽和唐则三人收拾好行李退了房。

    唐则叹了口气,说:“回去也好,虞挽一直烧着,这么奔波不合适,而且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虞挽今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段从晰一只手推着行李,一只手牵着她说:“走吧,可以下次再来。”

    昨天车子被拖去修理厂后,四个轮胎全都换了。上车前,唐则看着新轮胎,又叹了一口气。

    戳破四个轮胎,缺德啊。

    随着关车门的声音,车子发动,开了出去。

    远处,拐角的阴影里,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始终观察着一切。看着车渐渐驶远,他走到了阳光下。他戴着顶鸭舌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脸的上半部分,但是隐隐可以看到他脸上有什么金属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光。

    那是一副边框细如金丝的眼镜。

    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走向他们三人之前停车的地方。

    车位已经空了出来,只有他斜长的影子投在上面。他看着车子消失的地方,目光复杂。

    倏地,旁边停着的车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转头看过去,眼中的诧异连镜片都遮不住。

    虞挽因为感冒,嗓音有些哑:“学长,果然是你。”

    这个黑衣男人正是梁顿。

    和虞挽一起的还有段从晰。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梁顿,抬了抬下巴,宛如得胜者,然后给唐则打电话说:“你可以开回来了。”

    他们并没有真的要走,只是想引梁顿现身。他们离开的时候也就是他最松懈的时候,很容易露出痕迹,却没想到那么容易。

    惊讶之后,梁顿看向虞挽,问:“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抱歉,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吓唬一下你们的,没想到让你掉到了河里。”他的语气里满是歉意。

    虞挽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事了,烧也退了。”她刚刚是装的。今天早上起来她就觉得好多了,只剩下一些感冒的症状。

    看来昨天晚上在医院里不是她的错觉,应该就是他。

    看梁顿这么关心自己的女朋友,段从晰很不悦,走到虞挽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说:“聊聊?”

    他们重新回到身后的宾馆开了房间。

    唐则本来就开出去没多远,接到段从晰的电话很快就回来了。现在,他们四人挤在一间房间里。唐则作为情场老手,敏锐地感觉到段从晰和梁顿之间微妙的竞争关系,眼睛来回在他们身上瞟。

    “所以,你和关琢是什么关系?”段从晰问。

    “他是我的表哥。”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表兄弟。所以他对段从晰的敌意也是有迹可循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传闻的抄袭。

    “学长,我们去t市见关琢的妈妈那次,你也在t市,是巧合吗?”虞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段从晰和梁顿都没想到她这么细心。那一次几乎都被他们忽略了。

    “其实你们找到关家那天,我就在里面,是我叮嘱关阿姨不要告诉你们的。”梁顿推了推眼镜,镜片折射出光芒,“对不起,虞挽。我知道你和段从晰在打听我表哥的下落后,我故意接近你,是为了了解你们的动向,不过你一直很谨慎。”

    虞挽想了想,后来他们的来往确实频繁了许多。她垂下眼睛,猜测说:“所以你才突然想重做‘数字遗产’?”

    “没错。但后来,你让我明白了这款软件的意义,也知道我出国期间你独自管理的不容易。我虽然是开发者,但在上面投入的感情却没有你多。你很优秀、善良,又有责任感,慢慢地,我偏离了接近你的本意——”

    见有人要撬自己发小的墙脚了,唐则不断使眼色,生怕段从晰听不出来。

    段从晰当然听出来了,也当然不能容忍,硬生生打断了梁顿,问:“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表哥比我大几岁,和我的关系很好。我还记得他毕业后刚找到工作的样子。他非常的激动,发了工资还给我买了礼物。后来,我眼睁睁看着他失意,看着他越来越消沉,这都是因为莫殷和程为业。你是莫殷的朋友,现在要找他,你说我为什么阻止呢?”梁顿的声音陡然变得冷漠。

    “我没有要替莫殷开脱的意思,他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找关琢不是为了帮他掩盖,而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愿。”段从晰打开邮箱里莫殷的那封邮件,然后把手机递给他。

    梁顿沉默地看完了邮件。

    “我知道。你们告诉庄庐的,庄庐都告诉我了。”他说,“该说的庄庐其实也都跟你们说了。我表哥心灰意冷地来到穆高山这么偏远的地方,就是想远离这些人和事。所以这些都不重要了。”

    “难道他不想要个公道吗?”段从晰问。

    “公道?”梁顿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就因为莫殷和程为业的贪婪和虚荣,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如果没有那件事,即使他现在在业界没有莫殷、程为业这样的名气,也该是个不错的ui设计师。他喜欢的事业、他的人生,还有这六年的时间,弥补得回来吗?真的能还他一个公道吗?所以,要公道有什么用呢?”

    不需要多严肃的语气,单单说的内容就能让他的发问铿锵有力。因为他说的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虞挽很替关琢惋惜。尤其近些年,互联网行业发展的是非常快的,离开行业六年,不说技术的更新换代,单单审美的停滞不前,对设计师来说就是致命的。即使关琢再有天赋,也很难适应。

    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

    梁顿继续说:“而且你也是想澄清抄袭吧?你要找到关琢把当年的事说出来,程为业肯定会阻止。他好不容易安静地生活着,不想再被卷进你们的博弈里,你被误认为抄袭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希望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了。你们不知道他当年经历了什么。他因为这件事得了抑郁症,几次试图自杀,经过治疗这几年才好。”

    唐则对这件事的了解并不深,所以一直在旁边听着,几乎都要被说动了。

    虞挽也没想到关琢竟然有抑郁症。

    这时候,沉默的段从晰终于开口了。

    “是,我找他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通过他的事讲清会发生抄袭的始末,为自己澄清。你说的也没错,关琢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变化,弥补不了。但是——”他的眉宇间是丝毫不会被动摇的坚定,“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再也没办法逆转,但你能说所有的公道都没有意义吗?如果没有意义,那么那些为了寻找真相、缉拿凶手,不惧危险奋战在一线的警察们算什么呢?照你说的,人被杀死了、房子被烧了,就算凶手被抓住了也无法逆转回来,所以就不用抓捕凶手了吗?”

    唐则忍不住点头赞同,宛如一棵墙头草。

    “他们为的是给人安慰,让人相信这世间仍然有公道。而且,你觉得关琢真的甘心吗?难道他不想看到强占他作品的人付出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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